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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潮吻夜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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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城的同事们都在羡慕他们能参加这趟出差。

    许珊珊喜滋滋的在群里给他们介绍,摩洛哥储运甜梨漂亮得像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城堡,并且跟他们强调,是坐落在蔚蓝海岸的一座王子专门为灰姑娘修建的城堡。

    黎尔冲完澡,换上一件荡领的短袖薄绸鱼尾裙,走出来正好听见许珊珊在跟姚芝锦发语音,聊储运甜梨有多漂亮。

    “真的啊,就像一座城堡,一点都不夸张,温知宴是投资人,砸了好多钱,把这里修得跟个城堡似的。他根本不在乎花钱,连餐厅提供的水晶杯都是奢侈品,这里客流量其实也不大,我估计以后生意说不定还没我们储运悦榕好。”

    “你也听说了?你自己去问尔尔,她什么都瞒着我们,太不讲义气了。唉,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从酒店的名字也能知道是不是他为尔尔投资的啊……”

    “我问过很多次了,尔尔也不交代,只说是睡过了。”

    “你自己去问尔尔。反正没两天我们也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可以当面拷问她。璃城的同事如果问起,你就说不知道,让他们自己去问尔尔。”

    黎尔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许珊珊放下手机,冲她无奈的耸耸肩。

    “黎经理,现在璃城的同事全都在追问我,你跟温知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们会结婚吗。大家都知道甜梨这个店名是什么意思了。是一次温知宴宠黎尔的告白。姚芝锦现在不停的在微信上问我你们会不会结婚。”

    其实早就已经结婚了,只不过,是隐婚。

    黎尔正费力思索要如何回答比较讨巧。

    手机响起,温知宴给她打电话,浅浅的说:“宋禹在海边一个酒吧包场组局,你过来吧。我派谢旻来接你了。”

    黎尔来到这里一直忙着工作,基本没怎么放松。

    今天开店仪式举办完了,她的任务算是结束了。温知宴想要带她放松一下。

    黎尔语调软绵绵的回答:“可是现在有点晚了。”

    自从今天的开幕典礼活动结束之后,许珊珊就观察到黎尔垂头丧气的,一点都不像平日在上班时总是精神抖擞的她。

    “可是我想见尔尔。在摩洛哥呆完这几天,我要赶去别的地方谈生意。”温知宴低哑的叹息了一声,透露了他想趁现在,跟黎尔一起共度更多的二人时光。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许珊珊跟黎尔两人,许珊珊轻易的就听到了温知宴在用性感苏声邀请黎尔去参加他们那帮顶级公子哥组的局。

    许珊珊怂恿黎尔去,悄声在她耳边说道,“去啊。去啊,为什么不去,他是重视你,才会想着带你出去露脸。”

    黎尔皱了皱细眉,心里想起昨晚他在床上抱住她睡的温柔,还有早上他为她做的淡水虾三明治,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根本克制不住的想要去到他身边。

    “在哪里?”她问。

    “我让谢旻来接你。”温知宴回答。

    二十分钟后,黎尔捏着手包,出了房间,等着谢旻来接。

    临走前,许珊珊问是什么场合,黎尔回答宋禹他们那帮人在沙滩酒吧有个局。

    可惜许珊珊有老公了,不然肯定跟着黎尔去猎艳。

    “尔尔,放开些,好好玩。”黎尔离开房间的时候,许珊珊这样告诉她。

    自从温知宴作为投资人,在那天的会议室里高调宣布这间甜梨是为一个女人投资的,大家其实都知道了黎尔跟温知宴的关系。

    璃城的同事们现在也都知道了,那个一直隐瞒身份去四季雪跟温知宴幽会的人,是黎尔。

    温知宴给黎尔出了一个难题,如果她不跟他承认婚姻关系,那些无聊的人就会一直揣测她是温知宴养的情人。

    可是如果她勇敢承认了跟他的婚姻关系,又会发生什么。

    黎尔害怕的想起了今日她碰巧听到跟宋禹一起从北城过来的几个公子哥的谈话。

    心里有事的黎尔还是乖乖坐车去了海边。

    在一家西班牙风情的白色巴洛克三层楼建筑里,宋禹在带头组局,而坐在主位的人,是温知宴。

    别人在狂欢,他自己在布卧榻上懒散靠坐着,用瘦突的手把玩一根没有点燃的薄荷烟,恍若周遭那些嘈杂完全与他无关。

    谢旻将黎尔带进那片灯红酒绿里。“温太太,温先生在等你。”

    “谢旻,北城是不是有个……”来的路上,黎尔忍住没有问。

    这一瞬,见到光是懒痞坐在那儿,朝她使一个撩拨眼神,就轻易能让她心跳频率乱了的温知宴,她忽然很想跟谢旻求证北城的事。

    不过,话到嘴边,黎尔还是没有问。

    见到黎尔来,温知宴起身,颀长身段站定。

    他穿一件黑绸衬衫,衣摆扎进米白的笔直西裤里。

    黑色皮带将一截劲腰系出了紧致的圈线,衬托得直肩紧腰的倒三角形身材比例绝美,外加那张能蛊惑任何女人的淡颜脸,黎尔觉得他很适合在这样的场所游戏风月。

    可是黎尔在靠近他之后,听闻的都是他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甚至几度被黎尔吃醋的几个暧昧对象,最后也被证明根本无法入他的眼。

    那何以他会跟黎尔结婚,并且在婚后总对黎尔做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事。

    黎尔走近,温知宴揽住她,帮她要了一杯柠檬水,很多人上来,碍于温知宴的面子,要给他的女人端酒。

    一时间,各色鸡尾酒被递到黎尔面前,晃得黎尔眼花缭乱。

    今夜,黎尔沾温知宴的光,也被众星捧月了一次,正要找合适的酒杯接。

    她看中了一个混血美女手里端的那杯血腥玛丽,伸出手去。

    温知宴拉回她的手,对递酒的姑娘说:“sorry,mywifeispreparingtogetpregnant.”(抱歉,我太太在备孕。)

    这个人是跟宋禹要好的一个阔少爷的女朋友,跟着他们来度假,是个中法混血儿,听到温知宴这么说以后,惊叹:“yourwife?”(你太太?)

    温知宴薄唇牵动,正要承认,黎尔踮脚,用她葱白的纤纤玉手捂住了他的口。

    温知宴顺势吻了吻她的手心,尔后,拉她去了酒吧的三楼。

    三楼有个带露台的房间,放着一架三脚架钢琴,靠墙有柔软的布沙发卡座,还有茶几,供客人在这儿听琴。

    海风吹送,夹着细砂,或者叫尘埃。

    黎尔的发丝跟裙摆被风吹得舞动,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黎尔想跟温知宴来一场坦白:“温知宴,你到底在耍什么阴谋,投资酒店,其实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对。”温知宴承认了,“现在就算你不晒结婚证,他们也知道我们有染。”温知宴暗示黎尔现在的处境是骑虎难下。

    “可是我们当初商量好了,不公开。”黎尔提起最初的约定,那时的她以为他们婚后真的就是领完证还是形同路人的相处,随时可以各奔东西。

    现在说不定温知宴已经把小豆芽放进她肚子里,快要让她当妈妈了。

    她以后还怎么抽身离开。

    “我改主意了。”温知宴说,他凝着黎尔的眼睛,“我现在想要跟尔尔公开婚姻关系。”

    “温知宴……”黎尔眼神躲闪了两下,最后,她捏了捏手,抬头望着男人俊酷的脸,轻轻的说,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男人只要愿意去民政局拿笔签字,就可以有很多任妻子。可是我这样的女人,说不定一辈子就只能结一两次婚,路过你,我下一次结婚也许很难了。

    为什么我不愿意公开,是因为你拥有的太多了,而我拥有的太少了。我甚至连我父母,连我的家都在失去,上次春节,你跟我回黎家,我上楼去找袜子的那个晚上,我是因为听到我妈跟我爸在商量离婚才忽然那么难受。他们说等到我外公走了,还有我跟你办婚礼了,他们就去办离婚。”

    黎尔强颜欢笑,吸了吸鼻子,扬起潋滟的红唇,很刻意的笑了一下。

    即使清楚这么说,会忤逆早就习惯于被别人满足的男人,她也继续用断然的语调说:“所以在我心里,我从来都不会想要跟你公开。宋禹来了,我猜他应该是从北城带来了一些消息,让你急着要跟我公开。”

    “可是,我真的不想公开。因为我们之间真的差太多了。当初急着找人结婚的时候,我遇到了你,我告诉自己就算是其他男人,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跟对方结婚。

    “可是婚后,我渐渐发现,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不会那样草率的跟人去民政局签字。”

    ”所以我不想公开。”黎尔说完了,她想温知宴情商颇高,肯定会懂,她不愿意公开的原因。

    因为温知宴只要愿意去民政局,他就可以再结一次婚。

    可是黎尔不是,离过婚的女人很难再嫁。

    并且,要是真的跟温知宴离婚了,黎尔以后也不会再婚,因为结完这场婚,在黎尔眼中,这世间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温知宴。

    “现在,告诉我,你认识我多少年了?当时决定跟我结婚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我的?”黎尔在异国躁动又旖旎的夜色里,勇敢的问温知宴要答案。

    不回答她的问题,“尔尔,你想听钢琴吗?我给你弹一曲。”温知宴坐到琴凳上,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黑色烤漆钢琴的琴板,为黎尔弹了一首曲子。

    夜风撩过,柔和的琴声袭入黎尔的耳畔,像月色下的暗潮,此起彼伏的包围了她。

    黎尔很熟悉这首曲子,这是她在苏城上学时经常练芭蕾时用的曲子。

    圣桑的《天鹅》。

    黎尔现在听到这个曲子,还会有自然的条件反射,想踮起脚尖随之起舞。

    温知宴敲击着琴键,面色安宁,侧脸线条被月光照得发出清冷的光辉。

    黎尔问他认识她多久了,他却问她想不想听曲。

    因为他弹的这首钢琴曲,可以让黎尔打开往昔记忆的开关。

    第79章偷偷暗恋

    黎尔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她的十六岁。

    那时候,她跟思锐中学的同学赵晶晶一起去学芭蕾,校花顾沐颖也在,她们一起练这首曲子,在苏城一个舞蹈剧场里。

    她们两个人在报班之前都有从小学芭蕾的舞蹈基础,可是黎尔没有。

    从十四五岁才说动她妈花钱给她报班,完全从入门开始学的黎尔因为总是学不会,被老师各种嫌弃,临正式舞台表演要开始了,她不能拖后腿,所以趁大家都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舞台上拼命的练习。

    她以为当时的自己是一个人站在无人知晓处笨拙的曼舞。

    可是有个人自始至终都在默默的陪她。

    空落的舞台上,一束笔直的照灯灯光流泻下来。

    倔强不服输的少女穿着雪白的芭蕾舞衣,樱色的舞鞋,身姿窈窕,体态轻盈,像一只优雅的天鹅,举起一双纤细的藕臂,朝天花板坠下的唯一那束光举手。

    圣桑的《天鹅》大提琴曲一直在温柔的为她伴奏。

    她从未发现,有人坐在剧院黑漆漆的角落里,凝睛定神的观看她跳舞。

    那是温觉浅刚离开温家的时候,家里人准备要送温知宴去国外念书。

    他不想去,趁机报了青少年篮球比赛,跟着他奶奶邓慧蓉长居苏城,这是他的反抗方式。

    他还听说他们要把那位本来说好要跟温觉浅联姻的诸家小姑娘介绍给他认识,大哥没能完成的任务,温知宴要帮大哥完成。

    以后,温知宴长大了,要继承家业,还要娶诸家的小姑娘。

    那时候温知宴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然而却像是一眼望到了边,如果是别人,一定会选择接受这样顺遂又轻松的人生。

    可是看着舞台上的少女跳舞的温知宴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人生。